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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过门]《软红尘》番外——《门》

    这篇是《软红尘》的后续番外。《软红尘》是《大哥》里的初次车补完，15k纯车文；这篇也是原著剧情向，单独看完全不影响理解，但涉及到人物心理描写的前后贯穿性，推荐一起看。

    《软红尘》正文点这里：[大哥]《软红尘》（远谦）

    

   “哥，穿这么多你不热么？”

    在这刚刚入秋、外套都有点穿不住的季节里，魏谦一身的黑色高领长袖针织衫看起来实在有点热。加上他清冷英俊的长相，宽肩窄腰的高挑身材，走在街上就像是个为了所谓形象搭配而不顾温度的时尚博主，引得不少路边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地红着脸打量。

   “少废话，你他妈的以为我想这么穿啊？”

    魏谦额头有些薄汗，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迅速掠过一层薄红，连带着高领衫脖子边缘位置若隐若现的那个红印也似乎鲜明了几分。

    他瞥了魏之远一眼，磨了磨牙扔下一句：“咬人的狗。”

    “可是，你也在狗身上咬回来了啊。”魏之远笑嘻嘻地凑上去，拉下T恤的领口试图展示锁骨上的牙印，“你看——”

    没成功，被魏谦恼羞成怒地一巴掌糊了回去。

    这天是他们筹划已久的约会。

    算下来他们上一次这样一本正经地约会还是魏谦肺部动手术、从医院逃出来时。那次两人围观了一回马春明丢脸的被求爱，蹭了他一顿高档餐厅的炒疙瘩，看了一场电影——两个人一个睡着了，一个全程没看屏幕，没人知道电影说了些啥。

    简直是堪称史诗级失败的初次约会。

    后来魏谦出院后忙得天昏地暗；再后来他把公司交给魏之远，当了甩手掌柜，轮到魏之远忙得天昏地暗，两人连同城相聚都不易，更没空进行约会这种浪漫而消耗时间的娱乐项目了。

    没想到魏之远惦记上了这事，心心念念要来一次成功的约会一雪前耻。

    魏谦对于约会这种情趣活动可有可无，但拗不过魏之远的恳求。两个人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调整日程表，出差、研讨会、项目……中间夹杂了好几次的突发状况，最终终于成功地空出了一天，开启第二次约会。

    关于约会到底要做什么，魏之远也是没啥概念。经过咨询公司的小姑娘以及公路游戏组的程序员伙伴们，于是这天，两人：

    看了一场漫威的电影——鉴于魏谦从来没接触过漫威宇宙，对超级英雄的认知还停留在较早进入中国的超人和蝙蝠侠，不幸都是属于漫威对家的麾下。整场电影看下来，除了眼花缭乱的爆炸场面和震耳欲聋的音效外，对于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魏谦两眼一抹黑，光记得一个扛着美国盾牌的大胸男和手臂上印着苏联红星的阴郁男厮打时，全场女生意味深长的尖叫。

    难道这是在暗喻美苏的竞争与冷战么？魏谦摸不着头脑地想。

    逛了一回游戏厅——现在的游戏厅早已不是魏谦记忆中的拳皇街霸的街机时代。他面对各种花里胡哨的游戏设备实在是无从下手，好不容易在魏之远的怂恿下站上了跳舞机，结果手脚打结的动作让旁边等候的小女生差点笑岔气。

    于是，魏谦从跳舞机上下来，高深莫测地一抬下巴，一锤定音地给了个评语。

    “不好玩。”

    而对于魏之远原本安排中、坐城市中心的那个巨大的摩天轮的计划，魏谦嗤之以鼻地拒绝了。在他勤俭持家的固有观念中，为了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挂在天上半天要花那么多钱，纯属吃饱了撑着的。

    显然，在前魏董的拼命敛财的前半生里，实用主义占据了全部江山，并没有给浪漫细胞留出什么生长空间。

    而逛街——这项活动魏之远主动从计划中剔除了。他哥恨不得一模一样的白衬衫来一打，显然与逛街这个活动八字不合。

    顺便默默地把瞎出主意的那群狗头军师挨个诅咒一遍。

    对于接下来的安排，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最终还是听从了魏谦的，改道外文书店。他觉得反正出来一趟，不如陪他去找几本专业方面的书。

    对此魏之远毫无意见。

    只要能跟大哥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

    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凝视魏谦的侧脸，目光灼灼如有实质。

    魏谦感觉自己的脸皮哪怕是城墙拐弯加一砖，也扛不住这犹如X光般的打量，忍不住干咳一声：“看够了没，好看么？”

    “好看啊。”魏之远微笑着说，“哥你最好看了。”

    魏谦的五官长得像他妈——对于这个女人魏之远只见过照片，但也被她那可穿越岁月的纯粹的美所震撼过。他的皮肤在亚洲人中算是少见的白皙。自从辞去了公司事务，更是除了去学校之外就是宅在家里深居简出，久不见阳光的皮肤在黑色高领针织衫的衬托下，愈发白得接近透明，更是显得眉眼深邃如墨，狭长的眼角仿佛如刀刻般的锋锐清晰，不笑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带出几分久居上位、杀伐果断的强势凌厉。

    黑白分明间，是没有半分烟火气的禁欲和距离感。

    

    可是，魏之远知道当这双眼睛被逼得眼角泛着红、失神茫然的眸中一片氤氲水汽时，是有多么的销魂蚀骨。

    他突然喉咙里有些干痒，忍不住伸手在魏谦利落的腰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哥，怎么养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瘦？”

    他的表情一片乖巧单纯，仿佛真是个担心哥哥身体的好弟弟，诚恳地说：“难道是做太多了？可我记得你射出来的，不应该是脂肪吧？”

    魏谦错愕地后退半步，看了他一眼：“光天化日的胡说什么……我看你每次射出来的，都是脑浆吧？！”

    魏之远似笑非笑：“我射出来的是什么……哥你不是最清楚么？”

    魏谦：“……”

    这他娘的谁家熊孩子，怎么给惯成了这样子？

    明明小时候是如此纯良正直，现在居然骚话不分场合地张嘴就来？！都爬到头上来了！

   

    道路有一段在维修，剩下可供行人行走的地方不太宽。一对搂得跟连体婴似的小情侣迎面走来，甜蜜得旁若无人。

    魏之远自觉地收回爪子，敛了神色，跟着魏谦往路边站了站，让出空间给这对连体婴通过。

    目光却在小情侣远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咦，这不是魏先生么？”身后有人叫道。

    两位魏先生一起回过头去，就见路边停下的一辆小车的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衣着打扮颇有格调，头发柔软，笑容轻暖。

    “小徐。”魏谦对那人点点头，然后又跟副驾驶上下来的另外一个人打招呼，“窦博士，好久不见。”

    另外那位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年轻人，身上似乎带着些许常年浸泡于书卷中的清冷。

    魏之远稍微眯了眯眼，想起来了——这位是国内基因研究领域最年轻的博士，学术界里炙手可热的新星。他之前去某次研讨会接魏谦时，曾远远地见过这位窦博士，那张脸好看得让人印象深刻。

    魏谦与窦博士的研究领域有交叠之处，难得碰上，寒暄几句后话题就跑到专业领域去了。小徐也不插话，嘴角含笑地靠在车门上静静地听他们讨论。

    就好像只要这么在旁边看着，就心满意足似的。

    半晌，还是魏谦先觉察出不妥，礼貌地结束了学术探讨，与窦博士交换了联系方式以方便日后的讨论。

    小徐从车尾箱拎出一个包装很漂亮的果篮，笑着说：“赶巧了，我刚刚拿到我们‘乡里’这季主推的果篮样品，正好今天有缘碰上两位魏先生，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魏谦迟疑了一下。

    小徐挤挤眼：“顺便帮我们做个产品评测，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欢迎随时告诉我。”

    魏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果篮。

    小徐笑着冲他们摆摆手，拉着窦博士走了。

    魏之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见小徐一边走一边帮窦博士理了理没翻好的衣领，侧头说了什么，窦博士不置可否地没表态。小徐不依不饶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又凑近窦博士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窦博士猛一踉跄，抬头狠狠地盯着小徐，目光灼灼。

    小徐飞快地在窦博士的脸上亲了一口，大笑着拖着他远去。

    交握的双手间，有指环的银色光芒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自然得理所当然，就像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样。

    “哥，他们是……？”

    “哦，那个小徐啊，是我以前一个项目的合作伙伴，人挺不错的。”魏谦说，“他那个叫‘乡里’的公司也运作得挺好，有空你可以了解一下，看看要不要追加投资。”

    魏之远：“不是，我是想问他们俩……算了，没事。”

    有什么好问的，小徐和窦博士完全没有隐藏他们关系的意思，坦荡昭昭，一目了然。

    好像已经迈过了一道窄窄的门，走在了阳光下。

    

    魏之远收回目光，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一闪而过的幽深，面无表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魏之远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仿佛要掐熄那不合时宜又不可容忍的艳羡，暗自叹息道。

    曾几何时，他只要能看见大哥，就满足了。

    后来，只要大哥不赶他走，愿意容忍他出现在身边，就满足了。

    再后来，大哥亲了他，他觉得死都值了。

    可没过多久，心里的欲望又渴求更多，希望彻彻底底地拥有这个人。

    贪心不足，一点欲望得到满足了，很快就会又有新的不满。

    现在，他所有的肖想全部都得以实现，他已经得到了魏谦。

    还有什么不满，还在奢望什么，还在渴求什么？

    走在阳光下，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让全世界人知道魏谦是他的——这种过分的事怎么可能？

    魏之远暗暗自责，觉得今天的睡前反省有必要提前做了。

    他有点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正想挤出个微笑继续今天的行程，突然浑身一僵——魏谦看了看他，突然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根根地掰开攥紧的手指，牢牢地握了上去。

    魏之远有点被惊到了，半身僵直，茫然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不愿意？”魏谦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紧紧交握的手，不屑地掀了掀眼皮，“还是小魏董如今金贵了，拖一下手还要收钱了不成？”

    魏之远引以为傲的大脑和语言中枢集体短了路，罕见地结巴了起来：“不、不是……哥，这是在街上，有这么多人看着，你不怕……”

    “我怕这些？你当年招惹我时怎么没记着这茬？”

    魏谦不屑地嗤笑一声，把手又握紧了一分。

    “当我的人，这点胆量都没有怎么行？”

    魏之远呆滞半晌，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便把头抵在魏谦的肩膀上，用力地闭上眼睛。

    纷扰吵杂的街道离他远去，整个世界只剩眼前一人。此刻包围着他的，是魏谦的心跳、身上的气息，以及坚定而温暖的掌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偏执而倒错的一生，寻寻觅觅了半辈子，终于摸到了那扇门了。

    “哥，我爱你。”

    你们要进窄门。

    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圣经：新约马太福音》7章13-14节

===============完===============

后记：

    这篇在最早的计划里，是和《软红尘》正文一体的，啪啪啪完后来这么一段剧情。

    后来《软红尘》写完后一看，妈蛋已经15k了，于是把结尾的剧情砍掉，独立成章，就是这篇番外。

    这篇看似主写远谦，窦徐二位只是来串个场路过一下。

    但其实这篇的主场是《过门》，整篇文章是扣着《过门》的主题写的。

    祝天下相爱的人，都可以手牵手走在阳光之下。

    敬健康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