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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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

七爷的一周目就是各种BE啊,我之前在书评里写过,结果真有人把一周目的BE写出来了,还写得这么好!

爱凉薄恨轻薄:

#没控制住罪恶的手
#ooc


洞庭。
周子舒瞥了那小鬼一眼,忽然发觉他好像长高了一点。
这也不奇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天一长。他只是忽然被提醒——已经过了好久了。
本来也心知肚明。
他眨了眨眼,伸手朝那少年头上呼了一把,张成岭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师父的随机测验,自以为机灵地弯腰,不料被一把兜住,狠狠揉搓了一下。
周子舒看着他,忽然脚下一点,“看着。”
他掠过水面,脚尖划过水面,没有留下任何一条线,只有衣角带起的微风推了水面一把,微微一动就平静如初。
就在他以为师父要一闪而过时,周子舒忽然站定,脚下泛起一小片涟漪。
他负手站在水面中心,不着力似的,道:“过来。”
张成岭几乎看呆了,“蜘蛛都爬的比你好看”说的还真算客气了。
师父发话,张成岭不敢不从,但水平没达到,只好硬着头皮往水里迈。
——扑通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小鬼真是个没出息的。
张成岭从水里探出脑袋,畏畏缩缩地看着周子舒,傻笑了一声。
“站起来,我教你的狗刨吗?”
张成岭努力往上浮……狗刨变成了水上漂。


“阿絮,你何必难为他?”温客行神出鬼没地冒出来,蹲在岸边,“差不多得了。”
周子舒道:“别听他的。站起来,地上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傻还是没听见我说话?”
张成岭苦着脸,扑通扑通在那里较劲。
温客行忽然站起来,也从水面上飞过去,动作没有那么轻灵好看,但是极快极快,一眨眼就现在了周子舒面前。
他有些涩然开口:“……你现在有几成功力?”
周子舒看着却不怎么在意,舌尖舔了舔牙齿:“十成。”
温客行重重一闭眼。
——“等到我死的时候,我全盛的功力就都回来啦。”
周子舒当然知道他所想,却假装不知道,从腰间把白衣解下来,运力掌心,白衣立刻挺直成锋,铮铮作响,朝着没人的地方挽了个剑花,活动了下手腕,“试试吗?”
温客行睁开眼睛,眼前人有点晃眼,刺得眼睛有点疼,“敢不奉陪。”


张成岭一半泡在水里,看的目瞪口呆。
除了两位师父平时吃饱了撑的满地打滚,真正的“动手”他是没见过的。
如今剑出鞘,掌为刃。


光影中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原来众口中“当世高手”这四个字本来就是对“世”的愚见。


不多时,两人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手上动作却越发迅速,各自一方,谁都不肯退让——就像仇人见面似的。
为什么呢?没有为什么。
两人都不对谁比谁强一点这种事多作纠结,功夫是用来保命的,是用来办事的,只有闲的才拿出来一决高下,但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难不成闷在屋里回顾那些已故的岁月吗?还是掰扯掰扯他的账都讨回来没有,他积德积的怎样了?
太无聊了。


白衣时立时卧,怎么顺手怎么来。周子舒趁着一手绕到温客行身后,即刻运力,朝他后心一刺,几回合下来,他对温客行的惯用招数多少熟悉,此时,他应该向右移,腾出右手攻他颈脉。
可是温客行停了下来,忘了动似的。
周子舒心道不好,剑在咫尺,很难收回来了,只好往旁边一挑。
他知道这大概是温善人成心为之,就为了这一眨眼间的停留,但是他不能赌——谁知道他是不是挑这个时候犯神经病。
温客行嘴角轻轻一提,回手就弹在他右手的麻筋上,力道之大,白衣脱了手。
温客行看也不看一脚踢起来,白衣借着刚刚内力的加持还没来得及软下去,打着旋飞起来,沿着诡异的角度从周子舒脖颈处擦过去——割下一缕头发,在纷飞前被温客行一把抓住。
周子舒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他摸了摸,有点沙沙的,但比“狗咬的”那一口轻多了,“疯子。”
温客行愣愣地看着手,整个后背对着他,不敢松开,生怕风吹走了似的。
魔怔了。
“你赢了。”周子舒生平第一次认输,有点生涩,但并不困难,轻飘飘的给刚刚一番较量定了性,弯腰捡起剑抖抖水,然后对着温客行点了点,朝那看傻了眼的小子说道:“看见了吗?以后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别跟着瞎闹。”


张成岭年岁渐长,心肝脾肺长了齐全,知道这句话里有几个意思,不自觉心里有点酸。
一面想起当日傀儡山庄中温客行对他说“不要再折辱他了”,想起那些打着“江湖”旗号还在抑郁百结的人们,一面一颗少年心仍然戚戚——潇洒又不能当饭吃。


周子舒没理他,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把白衣系在少年腰上,逆着残留的日光往回走,越走越远,形销骨立的身影走的竟有些落寞,不知是不是错觉。
就在快消失的时候,温客行才像往常一样死乞白赖地追上去,“美人,等等我!”


月光顺着窗棂照进来,两人无比珍惜时光,连打架这个前戏都省了,唯恐来不及了似的。
直到把都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才肯罢休。
这时刚好是子夜。
自打相识以来,周子舒没怎么主动过——除了每次前争一争位置问题——他卡着子夜到来的一刻,不得技巧的把嘴唇压上去,看起来像一个吻,舌尖轻轻一带,一触即走。
温客行不多动作,搂住他,顶在他的后心徐徐梳理内力,十分认真,十分谨慎,好像溺水时他吸进一口气就立刻分对方半口似的。


周子舒一只手抓紧被褥,另一只手贴上温客行的脸,“温娘子,为夫要是死了,你可不能红杏出墙啊。”
温客行没接这句闲话,神情固执而虔诚。
过了一会儿,周子舒把自己撑起来,把身上的手按下去。
温客行一动马上感到一阵恍惚,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攥住周子舒的手腕,硬是给掐出一道红痕,“你干什么?”
周子舒一只手放在胸口上,低低笑起来,“好东西啊,老温,你别不识货。”


——醉生梦死,他用过一回,那南宁王爷用过一回,回回都是好心没好报。


“做个好梦。”周子舒有些费力地再次把他的手扒拉下去,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愿意恨我一辈子就恨吧。”
他翻身下床:“我走了。”
“你…你去哪里?”高手未必躲得过暗箭,流氓也有想不到的下三滥,温客行短短一刻就提不上一点力气。
而如果他铁了心要走,谁都找不着,随便换一张皮,装作一个泯然众人的匹夫,谁能发觉呢?
随便死在那个山沟里,不过是多了一个失足而死的农夫。
“……咳咳,”七窍三秋钉发作正盛,他咳嗽了几声,“我呢,先下去把这辈子欠的帐盘算盘算,了一了,那小鬼你替我看着点,该放出去就放出去。”
“你也……你也好好的,不麻烦你埋我啦。”
他推开门,月亮替他在地上扯出来一个长长的影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苍白的脸上是似是而非的仓皇。


周大人,你后悔了吗?


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
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


“我们全家都是好人……”
“你这样下去,没有好下场的。”
“……杀人偿命。”
“……我梦见满山的桃花,还有师兄说带我一起浪迹江湖。”


……
……
生平大恨大憾了结于此,也算有始有终,那些血泪往事一时间变得光怪陆离,最终落在一点——有一个晚上,有人说:
“是不是真心你不知道吗?”


“是。”
——————————
黄泉路,幽冥府。
周子舒很久没有过这种脱离肉体的轻快感觉了,好像走路都能飘起来似的,鬼差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物,总归多了些敬意。
他目力极佳,纵然视线暗淡也问题不大,他四下游荡的目光倏地定在一点……嗯?
那里有一个人,和他一位故人有些相像,远远看去,除去一头白得四大皆空的头发。
他走过去,极轻极轻——如果认错了就退回来,反正也发现不了。
那个人眼睛睁着,凝望着虚空中一点,好像还有什么牵挂,死不瞑目似的。
他果然没有看见幽幽飘过来的周子舒,还在兀自出神,周子舒却一呆。
“王……爷?”
南宁王没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一跳,缓缓地转过头,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周子舒知道,这位爷一直是这样的,死了都不改。
南宁王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有了些表情,手指一动,算出了地下人间都过了多少年,他皱了皱眉,“子舒,你怎么这样早就下来了。”
周子舒第一次感受到“他乡遇故知”是个什么感觉,一时间勾起了无数回忆,指了指自己,“自作孽。”
南宁王笑起来,不一会儿又停下来:“宫里怎么样了?”
“赫连翊新添了个皇子,我出来的早,没赶上三皇子的满月酒呢。”
南宁王往上徒劳地看了一眼——看不到人间,“挺好。”
不知道说给谁听。
周子舒有些冒犯地问:“王爷在这里…等人?”
他何等聪明,只是早些时候算计太多,心里有一整片山河,不肯不能放肆罢了。
“嗯。”南宁王应了一声,懒得掩饰也懒得再问一问后来那些细枝末节。
周子舒低下头,良久,才道:“我就不等了。”
南宁王颇为惊奇。
“我得先把报应遭一遭,”周子舒笑起来,“万一哪天又碰上了呢?”
“哦,”南宁王摸了摸鼻子,“哦。”
鬼差走来,恭敬道:“时辰到了,您该上路了。”
南宁王把那一声“谁啊?”咽回肚子,道:“一路顺风。”
“那王爷,臣先走一步,”周子舒犹豫了犹豫,“如果有人问起我,那时王爷还在这里,可否帮我带个话?”
“嗯?”
“就说,”周子舒想起初入江湖的那些时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嗯……没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声音从远处飘来:“没了。”


**************


后来再见也是后来开始,楼上树下,算不上惊鸿的一瞥。
——“他在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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